<>(四十一)
不知为何,呓语的心中总有些不安。
可是守卫森严,周围士兵不间断的巡逻使得他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当朝太子的营帐,自然是无数人守着的。
连绵阴雨,数日不断。
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呓语打晕了每日给太子营帐送膳食的厨娘,乔装换衣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大帐的滂沱大雨中看起来有些渺小,就好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营帐中幽暗的烛光,太子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
太子安然无恙,那陈霖呢?
呓语越发觉得人们口中那个深受重伤的人是陈霖。
“出去吧。”
太子头也不抬,威严不已的说道。
身居高位的人不怒而威,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势。
呓语余光瞟上不远处床上那个躺着的生死不知的人。
洁白的绷带把整个人都包成了一个木乃伊,隐隐还能看到渗出的鲜血。
是他……
因为朝夕相处,他的身上沾染着属于她的气息。
“看什么?”
太子抬头,定着的却是陈霖的脸。
易容……
呓语很是肯定。
就算是一模一样的脸,她都可以肯定他不是那个在她面前爱脸红脸皮儿还薄的人。
呓语拱拱身,不言不语的走出了营帐。
那个厨娘本就是是哑巴……
夜雨中,呓语眉头紧锁。
看样子陈霖伤的很重,这里没有好的环境,甚至没有好的大夫,拖下去怕是陈霖很难痊愈。
不是说陈霖是宫中最受宠的皇子吗?
不论是皇上皇后还是太子都对陈霖宠爱非常。
可是哪个受宠的皇子受伤后会被不明不白的留在这里,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陈霖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灾民们口口声声却对太子感恩戴德。
伤是陈霖在受,可是名利都是太子的。
一时间呓语的心中有几分悲凉,陈霖的心是不是也很痛呢。
她应该对他好一些,而不是一直在作。
接下来的几日呓语再也找不到进入大帐的机会,直到天气放晴,太子走出了营帐组织开仓放粮。
这个时候太子已经恢复了他本来的容貌,腹部还包上了绷带,脸色苍白像极了一个重伤未愈的病人。
灾民们感恩于太子的大公无私,一个个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呓语嘴角嘲讽,站在人群的最后看着在高台上冠冕堂皇说着大道理,努力把自己塑造成爱民如子储君形象的太子。
呵,这熟练自然毫不做作的样子定然不是第一次了。
想想这几年来太子声名鹊起,数次处理大事都让皇上赞不绝口,还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猫腻呢。
慈爱的母后?
敬重的皇兄?
这一切都是假的,而陈霖也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还真是可耻啊……
呓语偷偷离开人群,化了一身盔甲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营帐。
陈霖依旧昏迷不醒,嘴唇干裂,呼吸微弱。
呓语忍不住眼眶微涩,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陈霖,醒醒啊。”
陈霖的伤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偏偏还贻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太子是想让陈霖悄无声息的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