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我没想到,你还活着,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吧。”沈墨的目光始终不离凡凡,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只是短短的两三句。
“不必了,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云凡凡面带笑容,温和动人。
“芊芊,我知道,我欠你的,如果你愿意留下……”
“不,沈墨哥,我现在很幸福,我有自己的生活,不想再改变,我不恨你们,你也没有欠我什么,请你不必自责,你没有错,爹爹也没有错。”
沈墨见她去意已决,虽深感惋惜,却也不再勉强。
“既是如此,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再勉强你,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云凡凡点点头。
“对了,爹爹的病怎么样了?”
“有所好转,不过还是神志不清。”
“能带我去见见他老人家吗?”她轻轻说道。
“跟我来。”
沈老爷的屋子并不奢华,只是一般人家的样子,年轻时他一向安好字画,所以,知道现在墙上还挂着许多名家的画作。
床榻上的人因为疾病的折磨,已经骨瘦如柴,云凡凡轻轻走过去,看着床上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老人,不禁泪流满面。
“墨儿,你来了?”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床榻上一直昏睡的沈老爷此时竟睁开了眼。
“你是……”他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伸出胳膊,挣扎着想坐起来。
云凡凡急忙走过去,扶起他,细心地在他身后放了一个软垫。
她接过丫鬟手中的汤药,轻轻舀起一勺,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明明是陌生人,沈老爷却乖乖喝了下去,他的眼睛始终不离云凡凡。
“我只是一个过客,承蒙沈公子收留,在沈府暂住一日,特地前来感谢陈老爷,希望您早日好起来。”
陈老爷也没有怀疑,像个小孩安静地坐在床上,认真喝着药。
之后,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却丝毫没有显得尴尬。
喝完药,云凡凡把药碗递给身边服侍的小丫鬟,轻轻退下。
“老爷还要安心养病才是,告辞了。”她轻声说道,深深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向门口。
“芊芊,爹爹对不住你。”
她止住脚步,泪水瞬间流出,再迈不开步子。
不想转身,也不想离开。
“芊芊,当年,是我犯下的错,我知道你心里有恨,留下来吧,如果你愿意,我愿意从今往后补偿你。”
他的语气怅然,藏不住深深的羞愧自责。没有保住自己的女儿,是他当时的无能,亦是无奈,而有了能力却没有赎回自己的女儿,成了他一声的罪孽。
年轻时的一念,造成了一生的心结。
“我不恨。”
“芊芊,你不愿给爹爹一个机会吗?”
“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她闭上眼睛,泪水却顺着脸颊滑下。
“谢谢你,我很幸福,爹爹。”
陈老爷微微有些惊讶,听到最后那声“爹爹”,他心里终于得到了一份释然,一份安慰,起码她还认他,这一声,虽然叫的很轻,但却可以听出,她的放下。
她还是没回头,抿了抿嘴,低头笑笑,踏出房门。
明媚的阳光洒下。
晋辰正站在院子里,朝着她微笑,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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