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郝云仔细的咀嚼着这句最近在號国流传很广的话,一时间神情激荡,陷入沉思。
一定能够找到接近他的机会;拿到噬魂散的解药,再夺了他的仙缘。
如此,才能一解被圈养、折磨了十五年的痛楚。也可以就此高飞远走,不再与人为奴。
是真正的高飞远走。
离开女尊男卑的號国,到大齐国去;据说那里人人皆有仙缘,成为仙家指日可待。
据说这句话,和其他一些最近广为流传的精辟言谈,都是从那里口口相传而来。
由此可以推断,在號国男子无权碰触的仙缘,在齐国该是唾手可得。
那可是能腾云、吐火,高来高去、无拘无束的仙家呀!
只要能够干掉那个人,就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仙家,从此成为自由之身,不再任人摆布。
很快,他的畅想,被乱哄哄的笑闹声搅扰。
他将身形小心的隐藏在纷乱的人群中,扫视着和自己一样灰衣打扮的小厮们。
想不通,成为女人床第之间的玩物,就那么值得这群人巴结?
不惜为奴!
令他烦躁的阿谀之言,都是冲着人群中名叫咏歌的小厮而去。
概因咏歌昨夜受到灵王府管家之女,王大统领的赏识,被宠幸一夜。
于是,消息灵通的小厮们,才将咏歌围堵在膳堂,求着提携一二。
被众小厮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咏歌,接受着众人的赞美之词,意气风发道:“‘做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只要大家尽心伺候好了女贵人,什么都会有的。祝大家,也早日获得贵人青睐。”
众小厮赞叹不已,你一言、我一语,不断赞扬咏歌的过人之处,让场面更加热闹了起来。
“咏歌说的好有道理,明日我就开始好好表现表现,希望有贵人赏识。”
“我倒是想呀,可惜没有咏歌大哥这般俊俏的相貌。”
“呸,你好意思和咏歌比相貌!先撒泡尿照照镜子吧。”
“唉,咱只求,咏歌大哥提携一把。”
“咏歌,要不你跟王大统领说说,我去伺候你吧。保证……”
被各种奉承声音包围的咏歌,却没了理会这帮人的心思,而是注意到隐藏在人群中的郝云。
看着昔日熟悉的伙伴,暗自琢磨:是自己地位提高了,他心有不忿,不想攀附?
还是郭爷早有提携他的意思,不屑与我相交?
不确定对方到底是出于原因,和自己不再亲近,咏歌决定还是交好为妥帖。
在王府内混生活,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还可以让身边的小厮们仔细看看,到底什么是人上人的风度。
想明白关键之处,便微笑着走向云,打算示好之后,再探虚实。不断安慰自己:谁让自己读的书多呢,就不跟他计较了。
“涂琪,这是给郭爷来拿红莲粥吗?这么冷……”
咏歌的话说到一半,似乎被凛冽的寒气冻僵了,硬生生截住。
眼睁睁看着郝云无视自己温和的笑容和礼貌的搭话,拿了食盒,转身就走。
只留下一个消瘦的背影,和面面相觑的众小厮。
欢闹的膳堂院子里,顿时一片安静;寒风吹着仅剩的枯叶飘荡。
给脸不要脸!爷们看得起你,才主动招呼。
咏歌怒不可遏,几欲追上去质问对方。
想着自己已不是低三下四的小厮,咏歌只好咬牙,挤出一丝微笑。
颇为好笑的自嘲道:“嘿嘿,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连我都不认了。”
见状,有心思活泛的小厮,也插科打诨起来:“怕是那家伙正在琢磨,怎样和咏歌大哥一样,得到贵人青睐吧……”
膳堂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夹杂着佳肴诱人的香味,飘荡在空旷的灵王府。
郝云是来杀人的,自然不敢和他多做交往。
不然冒用涂琪身份的事败露,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下场很惨。
提着带有“听雨”字样的食盒,快步离去。
听到膳堂里传出的笑闹声,撇撇嘴叨咕道:“这群人没救了!不是想着伺候女人与床第之间,就是争着伺候下人的下人……”
随即摇摇头,将这个无聊的念头摒除。
眼下这个怪异的任务,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一着不慎,丢了性命就不划算了。
谁能想到堂堂权倾一方的王爷,竟然花一千两银子,买人杀另一个王爷的男宠。
迫于燕回楼规矩,自己不得不来执行这次任务。
否则,这么奇怪的事,还是躲得远一些好。
两个王爷之间斗法,捏死个男宠跟捏死个小鸡差不多,那里需要花钱来解决?
必有蹊跷!
快步绕过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沿着专供下人行走的小道,走进东厢一个名为“听雨”的小院子。
进了院子,却没急着去上房送食盒,转而进了下人住的小房间。
这个房间的原主人,就是被他冒用了身份的涂琪。
打开食盒,强忍着呛鼻的药腥味,给熬成糊的红莲粥里添了一些早就备好的毒药,慢慢搅匀。
燕回楼,只是让少年们认识些粗浅的文字,并未教武技。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多靠毒药或蒙汗药一类的毒物辅助,才能顺利完成。
郝云这次要面对的是一个拥有武技的男宠,自然准备的毒药经过精挑细选,药性要猛烈一些。
仔细闻了闻,下了药的红莲粥,确定没有产生异味之后,才重新装起粥碗。
再仔细检查一遍人皮面具,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出门直奔上房。
心中的惊奇却怎么也避免不了:这位灵王好生厉害,五十多岁的老妪竟能消受得了壮汉日夜服侍。
还添加如此多的壮阳之物助兴,不愧是个老妖婆!
到了上房门口,才收拾了腹诽的心思,哑着嗓子叫门:“郭爷,红莲粥给您送到了”。
“哦,是涂琪?你嗓子怎么了?进来吧。”屋里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推门进屋,小心关好房门,躬身将食盒中粥食、筷、碗一一布在偏厅小几上。他才恭敬请主座绿袍男子:“郭爷,该用膳了。”
“嗯”,绿袍男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踱着方步向偏厅小几走去。
这位看起来英武不凡的“郭爷”,落座之后随口吩咐道:“你且退下,稍后咱家自会相招。”
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放心离去?要是任务失败,等着自己的只能是万蚁蚀骨之痛,丢了小命也说不定。
不假思索的回道:“王总管嘱咐过小的,事关重大,让小的亲自伺候爷进膳。”
抬出王大总管,绿袍男子自然不好再做无谓之言,皱着眉头将粥稀里哗啦吃个干净。
似乎药腥扑鼻的感觉,让这位爷也是难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