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南瓜一样的东西再我头顶上足足蒸了半个小时,以前每次陪慕成雪去烫头的时候都觉得不亚于做一次心理测试。理发师用吹风机将我的头发吹成一个漂亮的波浪卷,我都快被镜子里的自己给迷住了!
那个满手带着戒指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待会的妆给她画自然一点,粉底尽量打厚一点,这女人皮肤怎么比男人的还粗糙!”然后抱着双手走了!留下两位化妆师和一脸尴尬的我,当时我就有冲回去切一斤黄瓜盖在脸上的冲动。最重要的是车成熙知不知道我被“绑架”了!两位替我化妆的美女姐姐一点都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一直让我配合着闭眼睁眼,张嘴闭嘴。
当那个带戒指的男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助理一样的人推着两架子衣服。当然他毫不留情的嘴巴,让我有了把裤腰带扯下来上吊的心情。
“这条长裙不行,穿上都没有腿了!”
“一看胸部就知道黑色那条摸胸短裙淘汰了!”说实话那条黑色短裙纯粹是设计师为了节约布料来的灵感。
他继续用两根手指头提着衣架子,将一条水蓝色的裙子递给旁边的助理说道:“去给她换上。”
换衣间里我使劲收着小腹加上后面的助理姐姐帮助,才勉强的塞进那条裙子里。我感觉那条裙子随时都会炸开,所以连呼吸我都尽量小心翼翼。白色的布帘拉开,他失望的摇着头,甚至用手指头撑着疼痛的脑袋,一副受挫的模样。
看到他一筹莫展的模样,我弱小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我虽然算不算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好歹也称得上小家碧玉。而且明明就是自己能力有问题,却硬要怪在我身材上,我说着违心的话安慰着自己。我有些生气的把布帘拉拢,密闭的空间里助理姐姐看着我一脸的尴尬。但还是帮我脱下了那条蓝色的裙子,随后就轮到我开始尴尬了。因为试过几次衣服后,我原来的衣服早就不知道扔到那里去了!幸好外面又递过来一条白色的裙子,当布帘再次拉开的时候,站在外面那位指点江山的男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化腐朽为神奇的模样。从裙子上剪下来的吊牌让我有种眩晕的感觉。
在一面偌大的镜子面前,我差点认不出自己来。要不是镜子里的人和我做着相同的动作,我一定会吹着口哨问:美女你谁啊!
我穿着高跟鞋在休息室里不安的来回走动着,就连桌子上放着各种点心都无法勾起我的食欲。十几厘米的锥子鞋上,我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
“赵小姐你好,我现在带你去前面的客厅。”还是刚才那位漂亮姐姐。我勉强微笑着犹如人鱼公主踩着刀尖,跟在她后面。我努力的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婆婆。转了几个弯穿个一条长长的走廊,就在我努力忍着露出嘶哑咧嘴的表情时。漂亮姐姐示意我到了,两扇欧式的大门被人打开。
长长的皮革沙发上坐着几位俊男美女,她们每位都身穿着设计师限量服装。电视剧里除了女主角穿了件名牌衣服,其他的配角身上的服装都像是大型超市花车上淘来一样的剧情,根本不会出现在她们身上。撞衫对她们来说是比发现碗里剩下半截蟑螂更恶心的事。她们手持香槟杯看着门口木若呆鸡的我,目光彼此打探试问着。倒不像电视剧里那样窃窃私语,即便是这样站在门口的我依旧很尴尬。
“香落这边坐!”丁勇俊起身将我带到车成熙身边,示意我在他旁边坐下。还依次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看着温暖谦和的丁勇俊我心里暗暗启誓:他和车成熙的秘密我一定带到棺材里去。
我一脸不自在的坐在车成熙的身边,目光四处游离不知道该看向何处。脑海里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肆意拉扯着我的神经: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同性恋也很正常啊!待会他如果问起昨晚上的事,你要表现得云淡风轻,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另一个声音说道:不行不行,千万不可以鲁莽行动。按照车成熙的脾气,杀人灭门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问起你要装作茫然无知,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唉”我叹了口气后,脑海里冒出一个问题,侧脸看着一脸似笑非笑端着高脚杯的车成熙: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知道他的事。我被自己最后一句话给绕昏了,皱着眉头一仰头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嗝”因为声音太响亮,一个饱隔震惊了全场。看着周围寻声忘来的目光,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揉成一团面巾纸塞进裤兜里。就在我一脸尴尬时,丁勇俊朝我露出和善的笑容:“恩菲和k集团的联姻消息一出,股票就涨了!”
“还是恭喜哥吧!手里不是持有我家5%的股份!”那个叫恩菲的女孩子端起酒杯示意。
我看着她举止优雅的动作,从小良好的家教和用金钱堆积起来的生活经历是别人一生都无法迄及。我终于开始明白中国家长为什么就算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也要把孩子送去上两百块钱一小时的钢琴课了!因为这个社会,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无形的画上等级,贴上标签。这个标签会追随着我们从幼儿园一直到社会!我看着眼前柔和的灯光下衣着艳丽的人们,尽管我们此刻如此接近,却相差万里。丁勇俊就请来巴黎顶级设计师为我量身定做服装衣服,也包裹不了我那颗自卑的心和散发出廉价啤酒的味道。这就是酒庄里上万的红酒与超市里几块钱啤酒的差别。就算你说破天,没人愿意在红酒面前去选者几块钱的啤酒。这与喜欢无关,只是等级差异而已。
“走了!”车成熙用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结束了!要回家了吗?”我如梦惊醒。
车成熙有些愣住,过了片刻才说道:“去宴会厅,现在才刚开始。”
“啊!”我哭丧着脸,看着客人散尽空荡荡的客厅说道:“我能不能不去啊!这种场面我真的应付不来。再说像个白痴一样,会让你丢脸的!”
“我不会觉得丢脸!习惯就好!”车成熙拖着踩着锥子鞋的我,朝楼下宴会厅走去。丝毫不管眉头皱成一团的我!我心里埋愿道:难道就是因为我昨晚撞破你的好事,所以今天就和丁勇俊唱这么一出好让我丢脸。再说我凭什么要习惯啊!还有脚上的锥子鞋简直就是这个文明社会的酷刑,有本事你穿着试试。
宴会里,穿着华服的俊男美女端着红酒杯不停的穿梭。她们时而低头一笑,时而低头小语。车成熙放开拖着我的手臂,将胳膊微微抬起看着我。
我尴尬的用手挽着他的胳膊,怀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态,四处张望。随着宴会的发起人丁勇俊致辞的声音刚落,角落里几个人组成的乐队开始现场演奏。
“会跳舞吗?”车成熙嘴角一列,看不出表情说道。
“会、会一点啊!”他该不会邀请我跳舞吧!该死,我一紧张就结巴。想当年慕成雪练习交际舞时,拉着四肢不协调的我当陪聊,结果可想而知客厅里两个相互踩脚的女人嘶哑咧嘴的对骂着。而小时候就学过跳舞的婉婷自然成了慕成雪陪练的不二人选,于婉婷想要从这份艰巨而痛苦的任务里全身而退,自然想到的培养梯队人材。不过当我练到足够有资格当慕成雪陪练的时候,繁忙的慕成雪已经咂下“重金”报了一个舞蹈班。
待丁勇俊领舞完毕后,车成熙伸出手臂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保证我的手发抖绝对是因为脚太疼了,决不是我紧张。
我保证我踩了车成熙两次脚,只是因为我太久没跳了!决不是因为我紧张。
一曲舞毕。
我看着被我踩得满脸黑线的车成熙说道:“鞋子太高了!”我那该死推卸责任的本性又露出来了!就说一句:抱歉踩到你脚了,会死啊!我鄙视自己!
车成熙被另一个女人拉去跳舞时,不忘朝我警告道:“不许乱跑!”然而我如同一个傻瓜一样保持那个姿势足足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