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琋觉的话让我浑身一震,抓着漂亮女人的手慢慢松开:是啊,张琋觉和他的姐姐都不像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如果白静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两姐弟怎么忍心杀死她呢?
我不愿意看着白静惨死,这个村里的人一样很无辜,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给白静陪葬吗?
之前张琋觉和漂亮女人施展的咒术之所以被驱散,是由于鬼胎感觉到白静的生命被危及,这才会出来护母,而今白静只是被定身咒定住,并没有生命危险,鬼胎也就没有任何动静。
我看得出来,五雷正法已经算是一门阵法,脱离了咒术的范畴,所以布置起来要比之前使用的咒术复杂的多,耗费的时间也就更长。
白静本能的感觉到漂亮女人布置的阵法带来的威胁,拼命的挣扎,慢慢的张琋觉的定身咒开始松动。
而我在解开心结之后,就顺手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漂亮女人的身边,帮她充作护卫。
看到白静从定身咒里脱身出来,我想也不想提起手里的椅子,就把扑过来的白静叉住。
漂亮女人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冲着张琋觉不满的呵斥道:“张琋觉,你到底行不行啊,连个定身咒都使不好!”
张琋觉脸一红,赶紧再次施展定身咒把白静定住,经过这一折腾,五雷正法也终于被漂亮女人布置完成。
随着漂亮女人念诵出一段咒语,把五雷正法催动,就看到白静周围三米之内灿白的雷电纵横交错,狠狠地劈在白静的身上,霎时之间,把白静劈的皮开肉绽,嘴里惨叫连连。
农家小院里充斥着白静的惨叫声,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和张琋觉姐弟俩,竟然连个跑出来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我闻着空气里充斥着的血肉焦糊的味道,“哇”的一口,把刚吃进肚子里的酒菜都吐了出来,一直吐得嘴里酸溜溜的,才停下来。
刚刚捂着胸口站起来,我就听到白静的肚子里传来“哇”的一声小孩的啼哭,紧接着就看到一双小手剖开她被五雷正法劈的皮开肉绽的肚皮,从白静的肚子里伸出头来。
在鬼娃探出头来的一瞬间,整个客房的气温都仿佛瞬间降低了十度。
我指着白静肚皮的窟窿里混着血水露出来的脸,大叫道:“鬼娃,鬼娃要出来了,张小哥,张小姐,快,快想点办法啊!”
张琋觉和漂亮女人满脸凝重,也不说话,不约而同的咬破自己的舌尖,猛地喷到五雷正法的阵法上。
五雷正法法阵受到两人心头血的刺激,绽放的雷电陡然增强数倍,之前筷子般粗细的雷电瞬间变得像是半空中游走的银蛇,朝白静肚皮上意欲钻出来的鬼娃劈下。
“哇!哇!哇!”
鬼娃被雷电劈的大声哭叫,在这个过程之中,他身上的血水和黑气都在雷火中消失,鬼娃散发的阴冷气息也逐渐变淡。
“张小哥,张小姐,干得漂亮,这一口血喷下去,直接就要了鬼娃的半条命啊!”我冲着张家姐弟俩比划一个大拇指,鼓励道:“不要客气,来,再接再厉,再多喷两口,争取把鬼娃一举铲除!”
漂亮女人听到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张琋觉则是一脸的苦笑,虽然没有真像我说的再继续喷血,但看得出来,炮制这鬼娃也到了关键的时刻,两姐弟手里的印诀不停的使出,看得我眼睛都快花了。
如此片刻,鬼娃终于在五雷正法之下烟消云散,漂亮女人和张琋觉的脸上也露出来轻松的笑容。
鬼娃的危机一解除,客房里凝重的气氛陡然一轻,我看着皮开肉绽,剖腹挖心般死的惨烈的白静,却感到一阵悲哀堵在胸口,怎么都发不出来,这个女人恐怕怎么都没有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吧!
漂亮女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对张琋觉说道:“小弟,鬼娃虽然被五雷正法解决了,但为防节外生枝,还得抓紧把鬼母的尸体烧掉,你去村里打听一下,收集一些桃枝来,准备架火堆用。”
“嗯,姐姐你也小心点。”张琋觉转身走出客房,朝外面走去。
把张琋觉打发出去收集桃枝,漂亮女人走到我跟前,看到我一脸悲痛,劝道:“你朋友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等小弟回来,拿桃枝把尸体烧掉之后,我和小弟亲自帮你把朋友的骨灰送回村里,替她选一处风水上佳的坟地,也算对她有个交代了。”
我默默的点点头,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也没有多说话,走进客房里找来一条干净的床单,把白静的尸体裹起来,又把破掉的床单撕成布条,把尸体捆紧,等着张琋觉回来。
“对了,咱们这也算是并肩作战过了,还没有正式认识呢。我叫张珊珊,家住在茅山上,是张琋觉的姐姐,你怎么称呼?”漂亮女人坐在我身边问道。
嗯?
听到漂亮女人的自我介绍,我不由得心生警惕,她自我介绍说来自茅山,姓张,姐弟俩又都懂得高深的道法,他们该不会都是茅山派的人吧。
虽然就像张珊珊说的,我跟她们姐弟也算是有了并肩作战的友谊,但是想起圣库里茅山派那些人的臭德行,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把自己是茅山守夜人的事情说出来。
至于我曾经进过圣库,身上还带着《原道救世歌》的事情,更是不敢提一个字。
“哦,你好,我叫叶嵘,也住在茅山附近,这么算起来我们还是半个老乡呢。”
“是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想不到你还挺重情义的啊。”张珊珊大概是想排解我因为白静惨死的悲伤,就跟我开着玩笑说道。
“哈!”我勉强的一笑,说道:“人家那是看到家乡人真情流露好不好,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张珊珊看到我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虽然很难看,但还是满意的笑道:“我知道啊,我有说什么吗?”
“切!”
看到我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张珊珊站起来,说道:“你先守着你朋友吧,我去换身衣服,有什么变故,就大声招呼,我一准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啊?”听到张珊珊前面的话,我还下意识的准备点头,但是等她把后半句说出来,我不禁一愣,问道:“什么变故,难道我朋友被劈成这样,还会继续异变?”
张珊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脸诡异的说道:“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你等一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既然我朋友的尸体还有可能变异,那就等张小哥回来,你再去换衣服吧,反正大晚上的,这里也没人,晚一会也不打紧——”
张珊珊看着我吓得脸色煞白的样子,“噗嗤”一笑,在我的手上一拍,说道:“哈哈,你的胆子还真小,骗你的啦!”
看着这个女人走远的背影,我一阵无语:你娘的,这么吓唬小爷有意思吗?你当谁都跟你们茅山派的人一样,看妖魔鬼怪,就跟看阿猫阿狗似的平常啊!
等张琋觉抱着一大捆桃枝回来的时候,张珊珊还没有换好衣服,张琋觉知道自家姐姐的脾气,也没有等她,把桃枝架起火堆,然后和我一起把白静的尸体抬进烈火里,看着她烧成灰烬。
等我回头到农家院里准备找个坛子或者花瓶之类的东西,把白静的骨灰收集一些,带回下河村的时候,张珊珊这才穿戴整齐,从客房里走出来。
接过她递过来的花瓶,我拿着铁锨一边挑拣着白静的骨灰,一边好奇的问道:“哎,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觉得奇怪啊,刚才客房里这么大的动静,不但村里邻居没有一个跑出来看热闹,就连农家乐也一个冒头的都没有,是不是太反常了?”
张珊珊和张琋觉对视一眼,笑道:“小弟没有告诉你吗?他在看到鬼母的时候,就已经给这个小院下了隔音符和昏睡咒,我想就算你是个普通人,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被人当面喊妖怪,闹得世人皆知吧!”
“哦!”我点点头,恍然大悟。
被白静这一阵折腾,我和张家姐弟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累的不轻,收集完骨灰,就各自回客房休息。
张家姐弟出身自茅山派,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进房之后很快就没了动静。
我虽然从小听着爷爷讲的各种诡异惊悚的故事长大,在下河村的时候也曾经见过被血尸杀害,死状恐怖的村民,但那些毕竟都是不能动的死尸。
如今回到客房,我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想起白静异变成鬼母,浑身被雷电劈的皮开肉绽,血水横流还依然张牙舞爪扑到我面前的情景,尤其外面还放着白静的骨灰,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的一整夜,我又饿又累,意识刚刚有点模糊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随后不久,就听到农家院老板起床开始打扫院子。
得!
既然睡不着,我也不睡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院子里打水准备洗脸。
农家院老板看到我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道:“你也听说昨天晚上石井村闹鬼的事情了?看你这幅模样肯定一晚上没睡好,被吓坏了吧?”
“石井村闹鬼?”
我闻言一愣,摇摇头说道:“我还真没听说这回事。我这模样啊,纯粹是饿的,昨天没捞着吃晚饭,一整夜都没睡着。”
“哎呦,这饿一晚上可是很伤身体的,你等着啊,我这就去生火给你做饭。”农家院老板是个热心肠的人,闻言丢下手里的扫把,就一头钻进了后厨。
农家院老板去帮我做饭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在想着他刚才说的事情:石井村昨天晚上闹鬼了吗?想必是后来我跟张家姐弟回房休息之后,张琋觉下的昏睡咒失效,农家院老板得到的消息吧。
等等,石井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来汤山的时候我解救白静的那个村子,应该就叫石井村,难道是被我杀死在地下室的旅馆老板?
像他这样生前不干好事,又横死的人,心里往往都留存着戾气或者怨气,死后最容易化成厉鬼和怨鬼。
石井村和我如今所在的这个村子一个山前一个山后,而且要回下河村,就得翻到山那边去赶公共汽车,既然有可能是我种下的因,我在心里暗下决定,回去的时候想办法把张家姐弟带到石井村看看,就算恶鬼不是旅馆老板,帮石井村的村民除去一害,也算是积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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