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心里,轻叹一声。
辰天的目光,也从这些个极道境强者身上,一一扫过。
他发现,所有人的眼底,几乎都是充满了焦急和期待。
可是,唯独有一人,就是大长老白熹。
他的目中,虽然也有着急之色,可看起来,却多多少少,与别人有些不一样。
至于这一丝不一样,辰天却是看不出来。
不过,他却能感受到。
此刻这位大长老,身上对自己的敌意。
近乎浓郁到,双目能喷火,想活活弄死自己的地步。
“辰天,寻儿,寻儿她……”
“小兄弟,怎么样,成了吗?”
短暂的沉静过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宗主叶恒和一丹长老,不分先后的开口。
直接称呼’辰天’之名的,自然是宗主叶恒了。
全场之中,要说谁和辰天最熟悉,也就是叶恒了。
然后,第二熟悉的,就是一丹长老了。
不过,一丹与辰天的认识,也就短短一天的功夫。
他还没有,记下‘辰天’之名,尊重的称他为‘小兄弟’。
这一声‘小兄弟’,所传达出的含义,可是非同一般啊!
他们两人,会一齐开口,最先出声询问,一点也不奇怪。
宗主,作为叶千寻的父亲,肯定是关心自家女儿的安慰。
而一丹长老,作为叶千寻的师父。
可以说,是亲眼看着叶千寻成长的。
对于她的喜爱,整个血风刀宗,上下都无人不知。
叶千寻,身具火狐神通。
对天地之火,有很强的亲和性。
所以自小,她就展现了,惊人的炼丹天赋。
叶千寻,一身丹炼之术,更是深得一丹长老真传,如今可以说,是学有所成吧!
至少,像定毒丹,这等三品解毒丹,她已经能炼制。
“诸位前辈,莫要紧张,大家,可以放松一下了。”
辰天深吸口气,清了清嗓子,狼狈憔悴的脸容上,露出一丝微笑。
只是,他的笑容,不知怎的,落在这些宗老心中,有几分心酸,几分感动。
辰天在最后时刻,要收手之时,已经将叶千寻的身子,检查了一番。
叶千寻体内的毒,已经完全被他炼化掉了,且还不会有,一丝后遗症留下。
“放松?”
听到辰天的话,这些宗老,先是一愣,而后脸色大喜,一个欣喜若狂,不断念叨着。
“放松。”
“放松,放松。”
不少宗老,下意识念叨着这两个字时。
心里仿佛明白了过来,老脸之上,顿时有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
“小兄弟,真的,你真的成功了?”
一丹长老,猛地踏出一步。
瞬息之间,出现在辰天身前,一把捉住他的右手,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
“额,成……成功了。”
辰天只觉得眼前一花。
等他回过神来时,一丹长老,已经出现在自己跟前,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惊人巨力,一股疼痛感,蔓延到心神里。
“啊……疼、痛。”
辰天疼得直咧嘴,狼狈的身影,变得更狼狈了。
“啊……不好意思,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是老朽孟浪了。”
一丹长老顿时松手,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还有些尴尬。
只是,这一丝尴尬,与不自在,很快就被辰天,接下来的话,给驱散了。
“宗主,诸位长老,外门弟子辰天,幸不辱命,费尽一番,终于将大小姐,体内的毒,尽数除去。”
辰天的声音,不大。
可在传开之间,却仿佛一场风暴。
在众人的心神里掀起,形成一场,滔滔不绝的轰鸣。
一丹脸上的尴尬。
在眨眼间,被难以掩饰的喜悦,和兴奋所取代。
“解了?寻儿体内的毒,完全驱除了?”
听到辰天的回答,一丹长老身子一颤,猛地一晃。
刹那间,出现在叶千寻身边。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两指并拢,点在了叶千寻眉宇间,仔细检查起来。
“没了,真的……真的没了,太神奇了,简直神了去。”
大约过了好半响,一丹才欣喜说道。
这一次,他几乎是从头到尾。
每一寸血肉,每一缕元力,每一道经脉,都看了个遍。
直到最后,确认叶千寻体内,再也没有,任何一丝失心毒的痕迹后,他才笑出声来。
“哈哈!宗主,我们的寻儿,没事了。”
一丹长老收手之后,再也控制不住,朝着叶恒喊了一声。
没有人主意到,这位平日里,一呼万应的一丹长老,在转身之间,留下了两行清泪。
那泪水,是久久压抑后的兴奋,与喜悦。
“哦……好了,好了!”
叶恒点头。
无论什么时候,在众人跟前,他都是刀宗的宗主,表现永远都是那么冷静。
即使是他,最先出现在二楼上,可他,仍不是第一个,上前去询问情况的。
“好了!好了,寻儿好了,真是老天爷有眼。”
这时候,一个美艳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坐在叶千寻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的目光柔和,有着数不清的怜爱。
辰天第一眼望过去时。
想到的,这位美妇人,应该是宗主的夫人,躺在床上,那位大小姐的母亲。
可实际上,并不是。
这位身穿华服的美妇人,名作叶冰灵,是叶恒的妹妹,也就是叶千寻的小姨。
“好!没事了就好!”
叶恒缓步,走到叶千寻身边,低下头,伸手放在了叶千寻的额头上,目光柔和。
几个呼吸后,他转过身来,看着众人,点头。
那冷酷威严的脸颊上,首次出现了笑容。
“哈哈!哈哈!哈……”
忽地,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叶恒口中传出。
刹那间,回荡整个山谷,让那干枯荒芜的大地,有了生机。
似乎,一切荒芜死寂之下。
正有一股,蕴含着生命的春,在积聚中,将要迎来了爆发。
辰天看得出来。
宗主叶恒,真的是憋了太久太久了,此刻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无法形容。
这段时间以来,他承受的压力,何其大?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女儿,正在离自己而去的痛苦。
不经历过,又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