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桃夭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温暖的阳光照进窗子里,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云端春景阁的床上,而凌兰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昨天的饮酒谈心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但是宿醉的感觉还在,桃夭扶额起身,仍能感觉到一阵目眩。
她隐隐记得昨晚凌兰好像和她谈起过什么,是他对离世娘亲的想念,还有他心中的痛,虽然只听到零星片语,桃夭还是记得一些,那之前呢?“糟了,我怎么和他说了我不是这里的人,还说了另一个时空的话,他会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桃夭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逞强喝陈年桃花酿了,哪里知道那酒入口清甜,却后劲十足,她才三四杯就能醉。
她换上桃红色衣裙,匆匆忙忙打开门往外冲,正撞上迎面而来的慕容雪。“桃,你如此着急要去哪儿?”雪问:“先喝杯蜂蜜水吧,解解昨晚的宿醉。”
“雪,我要去见一个人,蜂蜜水等回来再喝吧。”她说着匆匆走了。
慕容雪找来侍从问询了一番,也未听说昨日有任何人进入过春景阁,这就奇怪了,桃夭是和谁喝的宿醉?她又为何会一个人躺在屋顶上?陈年桃花酿是哪儿来的?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慕容雪悄悄跟在了桃夭身后,想一探究竟。
桃夭出了云端王宫,就雇了一辆马车去了云之味,转身已进了顶层包厢。慕容雪招呼来了云之味的掌柜说“张掌柜,我想订一间顶层包厢。”张掌柜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看着眼前的公子气度非凡,不敢得罪,忙说:“公子,顶层的大包厢已被另一位公子订了,隔壁还有一间中等包厢,公子如不介意”还未等掌柜说完,雪说“就这间了,前面带路吧。”“好嘞,”掌柜忙把慕容雪亲自迎到了顶层,“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张掌柜,你可知旁边包厢的客人是什么来头?”雪问。“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公子看样子并非云端本地人士,衣着打扮也极为讲究,应该是东国来的王公子弟,”张掌柜琢磨着说。“噢?东国?不知那位公子什么打扮?长相如何?”“那公子喜欢穿湛蓝色衣服,剑眉星目,声音低沉,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色长衫的随从,那随从右脸有道刀疤。”慕容雪听着,心里已经有了点眉目,看来和桃夭一起在旁边包厢饮茶的人,不出意外就是他多年来的老对手——东国当朝太子凌兰,而那掌柜所说的随从就是他的贴身侍卫寒冰。
而此时的凌兰正坐在包厢里,一边饮茶一边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桃夭,“姑娘是昨日还未与本少喝够,今日来再找本少喝的?还是说已经决定好随本少一起回东国?”
“她不会和你去东国。太子殿下,好久不见。”站在门外的慕容雪听到这里,再也没忍住,推门而入。
“好久不见,慕容雪,想不到你还是如此招女人喜欢,”凌兰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坐在一旁的桃夭一眼。
“太子殿下?”桃夭被慕容雪的称呼惊到了,她看着凌兰问“你是云端太子?”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云锦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这回轮到凌兰和慕容雪愣了,慕容雪用袖子捂着嘴,已掩不住眼角的笑意。凌兰则是满脸黑线,尴尬地咳了两声“本少是东国太子,不是什么云端太子。”
东国太子,桃夭脑中忽然浮现了在慕容府藏书阁中曾看到的对东国太子凌兰的评语“潜龙在渊,他日可谋天下。”再抬头看看眼前的少年,哪里像是可谋天下的人了。
桃夭转头去问慕容雪:“雪,你们认识?”慕容雪还来不及回答,凌兰已经抢着先回答了:“我和你表哥不仅认识,而且还是老相识了,是吧,慕容公子?”
“不敢担,雪怎敢和兰殿下称老相识。”慕容雪却像是有意在回避和凌兰熟识一事。
他和凌兰是在南国郡主嫁往东国那时相识,当时的凌兰就在迎亲队伍之中,看上去还是个青涩的少年。之前的他一直以为东国除了老国主凌云之外,有魄力有能力与南国一争高下的下任国主会是东国王爷凌穆,却没想不到五年的时间,当年懵懂的少年能平定藩乱,收服民心,被推举为东国太子,连凌穆这样老谋深算的男人都臣服于他。也是在通过风月楼探听各国情报的过程中,他无意间得知,凌兰的能耐还不仅限于此,他亲手组建的兰阁是比风月楼还要厉害的情报机构。
在与兰阁的多次暗中交手中,风月楼得到消息每每总要比兰阁慢上一步。慕容雪虽自恃智谋在当今天下也无几人可与之匹敌,却唯独在和这位深藏不露的东国太子的较量中屡屡失手。如果说还有什么让他感到威胁,那就是眼前这个目光深沉的男人。他看似纨绔不羁,实则深不可测,每一步的布局都出人意料,让人难以捉摸。
但是桃又是怎么认识凌兰的?难道凌兰接近桃别有目的?想到这里,慕容雪看凌兰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凌兰却像是没看到慕容雪的不快一般,嘴边含笑着招呼他“既然来了,就一起喝杯茶吧,慕容公子。”
三个人坐着饮茶,桃夭看看凌兰,又看看慕容雪,不知道为什么场面会变得像现在这么尴尬,但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尴尬,只好低头狂饮了三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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