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一场春雨,打落了一树落花,娇嫩的花瓣混在泥土之中,显得凌乱不堪,冰月正望一地落花发呆,眉儿推门走了进来,“小姐,刚才宝善堂的小柱子来了,说有一个人指名要让你过去看病。”眉儿扶在冰月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是什么样的人,小柱子没说吗!”冰月听完愣了一下,非要自己过去,会是什么人呢。自己在宝善堂坐诊时医治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乡邻,大概自己什么时候在那里,他们也都十分清楚,点名要找自己的,还是第一次发生。“你去把小柱子叫进来,我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一会的工夫,小柱子就被眉儿带进了屋。“小姐好。”小柱子进门先向冰月施礼道。
“小柱子,你不必那么客气。”冰月连忙制止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病的重吗?”医者父母心,冰月急于想知道那名患者的情况。
“这个人这几天一直都打听小姐的消息,只是咱们并不认识他,再说了林老师又不在,咱们也就没有管他,不过他今天一早就急冲冲的来了,说得了重症,可是又不让别人诊制,说是只有小姐才能医好他,没有办法,我只好过来请小姐。”小柱子一脸无奈的把刚才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
“那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冰月听完感到很意外,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还从来没有遇见到这种情况,那么小柱子口中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是个年青的男子,长得相貌堂堂的,看那个样子也不是象故意找碴的,只是口口声声说要见宝善堂的小姐!”小柱子接着说道。
“小柱子,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眉儿没好气的说道。
“眉儿,不许这样!”冰月使了个眼色给眉儿,眉儿鼻子哼了一声,走出了屋去。冰月的脑海里突然间闪出了一个人的影子,不会错的,一定是他。“他说叫什么名字了吗?”冰月急忙问道。
“那个他到没话,只是说小姐是认得他的!”小柱子的话让冰月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应不应该去呢,现在的自己的生活已经原全脱离了正常的轨迹,就如同再也走不回去的原点一样。既使相遇也只是两条美丽的平行钱,永远不可能有相交的那一天,那么自己又是有什么资格把别人拉进自己的生活之中。
“你回去吧,就对那个人说,他的旧患我早就已经无能为力了,还是请他另请高明吧。”冰月惨淡的一笑,轻轻的站起了身,要送小柱子出去。
“可是小姐,那个人说了,如果小姐不见他的话,他就天天来,直到小姐肯见他为止,而且他还说,他现在已经是病入高荒,如果小姐还有仁慈之心的话,就不应该见死不救。”小柱子猛的想起自己临出门,那名男子对自己把说的话,迟疑着说道。
“小姐,可否再听小姐讲戏呢,?”那名男子的话仿佛又响在了冰月的耳边,他的目光是如此热烈,足可以将自己燃烧。她闭上眼,悲伤深深刺痛心底那份柔软,让她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相处的种种情形,历历在目,本想着这会一场感情的筵席,自己能尽情的释放美丽。可是没想到却刚刚开始,却已经走到了终点。一行热泪顺着眼角轻轻滑落。“小姐,你怎么了!”小柱子不了解事情的事相,很是奇怪。
“我没事的。”冰月觉察出自己的失态,然后拭去泪水,稳了稳情绪。
眉儿狠狠的白了小柱子一眼,小柱子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唐突,于是说道:“要不我回去,就跟他说,小姐没空,让他回去。”
“不用了!”冰月沉思了一会,然后对小柱子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过去。你就对那个人说既然他如此相信我,那我一定会帮他好好医治的。”
“那好,小姐,我这就回去了!”小柱子答应着就要向外走。
“等等,那个人知道我到底是谁吗?”冰月又追问了一句。
“我猜他不知道,听他的口气,他还以为小姐就是宝善堂的人呢!”小柱子笑着说道,“再说了,你在外面行医的事,怕被太尉大人知道,林老师一直都是很保密的,小姐你就放心吧。”
“那样就是最好了,谢谢你了。”冰月淡淡的话气中充满了忧伤,小柱子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雨后的阳光,倔强地穿透窗子,带着些许羞涩,动作轻盈,像温柔少女的手,不偏不倚,散落到冰月的身上,这让冰月觉得身上多了几许暖意,镜子中印出自己清秀却又无奈的脸,“自己真的确定要去吗?”低低的喟叹,从唇齿边化开,飘散在阳光里。伸手轻抚在自己柔滑的脸上,冰月突然觉得自己的眼里渐渐的湿润起来,自己不是没有幻想,曾经今后的人生有着千万种的猜想,就在几天前,已经如同飘浮在风中的尘埃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曾经花一样的梦想,刚刚绽放,就被一阵恶风给摧折了,化作偏偏蝴蝶,飞散在风里,无处找寻了,就如同院子里那树桃花一样,待时光一过,花儿纷纷凋谢,落花满地,到头来只会落得个“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顾”罢了。但桃花必竟曾经美丽过,就让自己的美丽从今天开始吧。想到这,冰月招呼眉儿进屋,准备出门。
“小姐,小柱子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司马公子呢”眉儿早就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那个司马安才跟小姐才真正是一对金童玉女,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节外生枝呢。明明是有情人,却要天各一方。
“去了也可以做个了断。”冰月淡淡的说道,既然已经知道无果又何必再做纠缠呢。
“可是小姐,你真的心甘吗?”眉儿帮着冰月梳好了头发,“小姐,眉儿愿意替你,你走吧,你跟着司马公子走吧。”
“眉儿,不要说傻话了,明知道前路迷茫,充满险滩,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呢!”冰月拉住了眉儿的手,把她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能遇见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姐,眉儿愿意,以后不论怎么样,眉儿都不会怪你的。”眉儿急切的说道。
“不要再说了,这也是我命里所招的。走吧,也可以早些说个明白。”冰月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姐,你要去哪儿!”刚一推开门,就被守在门外的家要拦了下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冰月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一定是父亲的安排。他因为不放心自己,才让这些人在这里看守。
“大人有令,让我们保护小姐的安全,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小姐见谅。”那个带关的家丁满脸堆笑。
冰月望着雨后的天空,呈现出无际无涯的蔚蓝,有细细甜甜的香味儿在空气里清浅的散开来,甚是宜人。阳光灿烂之际,最过惹眼的莫过于那一株株在和煦阳光和熏熏暖风中绽开的海棠花,粉红嫩白,一朵又一朵簇着新绿的叶子尽情怒放在枝头,晶莹细腻的模样别有一段风流。偶有轻风拂过,吹落一地的红。污浊的泥土和娇艳的花瓣形成一种妖异的对比,看得人触目惊心的凉。如今的自己已经如同笼中的小鸟一样,被牢牢的困了起来。
“小姐,出了什么事了!”眉儿也跟着走了出来,眼前的情节让她大吃一惊。
“眉儿,现在我已经成了笼中鸟!”说完这话,冰月把门重重的关上。
一点一滴流逝的时间如同一把锋利的钢针,刺得司马安已经无法呼吸,他实在没有把握能不能见到那位让他日思夜想的女子,等待是如此让人煎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突然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能不能见到她呢,这么长的时间了却依然没有见到她的影子,这让司马安坐立不安。
“皇上,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时间太久了,恐怕会……”小莫低声对司马安说道。
“不行,如果等不到,是绝对不能回去的!”司马安白了小莫一眼,又坐回到椅子上。
“可是这里人龙混杂,我真怕会出什么意外,再说了,这几天咱们天天出来,恐怕朝中会有人议论!”小莫继续说道。
“议论什么,反正朕在那里也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司马言脸色沉了下来。
“可是这今天朝中正忙着和亲的事,皇上不要还要亲自己招见她吗?”小莫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让我见,真是太可笑了。见了她我说什么,我又要怎么说呢,难道让我跟她说,是我无用,无能,让她先牺牲一样,去嫁那个辽国人吧,好让我的皇位做稳一些吗?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再等,你可以现在就走。”司马安提高了声音。
小莫见到这种情形,知道再说也是无意,只得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