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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能登的大规模渗透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而以温井总贞为首的畠山七人众对此的反应却有(非)些(常)迟钝,在他们那高(狭)贵(隘)庄(自)重(负)的武士道精神中,身为武士去关心这些商贾之事实在是本末倒置,崇高的武士怎么可以去查问商事呢?那不是把自己降格到了和那些贱民一样的水平了吗?所以,虽然私底下暗斗不断的温井总贞和游佐续光两排人马在这件事上意见却出人意料的一致:不就是些佐渡的商人吗?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不用去管他们!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态度,其实私底下两方人马都暗中派出了使者与游散于自家领内的佐渡商人接洽,为其提供敌对派系的情报,希图煽动这些商人去自己对头那里添堵。但是很快事态的发展就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借着统一佐渡后所得的战争红利,丁麦大笔一挥短短一个多月内几乎将整个能登北部产出的一应特产及原材料都收入了囊中。大批依靠倒卖原料的奸商陷入了无货可囤的窘境,而其下游的工坊、商铺同样受到波及,许多工匠、学徒被辞退或长期休沐。而长时间得不到供货的市场,物价开始飞涨,人心惶惶之外治安亦开始恶化。这一系列的变化令得那些个高坐庙堂的武士老爷们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却苦无对策…
好在这个时候丁家在各城下町开设的以新穗屋领头的一系列商铺开始出售紧俏生活物资,并且开设各类作坊对外招工。此举不仅稳定了市场民生,而且为能登持续高涨的失业率提供了大量的就业窗口。使得各城下町的民众对源氏轮十字纹旗交口称赞,好评不断。
但有人欢喜自有人忧,那些产业受到波及的商人和豪族们自然咽不下这苦果。开始使出各种下作的手段妄图败坏佐渡商家的名声。那些撒泼、掺假、碰瓷的小伎俩根本就是丁麦在越后玩剩下的,在鸒离众的干预下根本就没起到什么效果。来而不往非礼也,在‘知(睚)书(眦)达(必)礼(报)’的丁麦的示意下那些与佐渡有良好通商信用的能登商户开始齐齐发声,指名道姓的斥责那些肇事者的幕后黑手,令得对手声名狼藉灰头土脸。毕竟外来人说你是坏蛋,可能是对你不了解,但现在连本地人都说你是骗子,你丫能是好人?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在黑道上吃了瘪,自然要在白道上找场子。心中愤愤不平的商人、豪族开始串联并寻求背后靠山的协助。一来二去,请愿的书札就被递到了畠山七人众的面前。身为手握大权的一国柱石,温井总贞和游佐续光所代表的两派势力并不愿掺和这一类的事物,毕竟他们的利益更多的是与这个国家挂钩而不是与商业。但他们每个人之所以能上位自然离不开这些豪族、商人的支持,每个人身后都有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想撇是撇不清的。无奈之下只得向佐渡的商人团体颁布严苛的条令,禁止其高价收购原材料,雇佣能登匠人,开设的商铺不得经营粮食、铁器、工艺品等等一系列产品。在他们看来佐渡不过弹丸之地没有什么威胁,想在能登做生意你就要听我的!
条令的颁布并没有引发佐渡商人的反抗,反倒出乎意料的遭到了广大国人的抗议。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尝了近两个月甜头的海女、渔夫、匠人谁还愿意继续回到那些自以为是的能登商人手下去遭受盘剥?‘一颗大珍珠换一石米你肯收吗?’‘每月三贯钱的俸禄你开得起吗?’‘你不愿花钱,还不许别人花钱吗?’抗议的浪潮此起彼伏,在‘有(鸒)心(离)人(众)’的推波助澜下,这样的抗议开始直面起能登武士的腰刀,在一些地方甚至引发了血案。
为了事态不至失控,以歌見裕二为代表的佐渡外交代表团怀着诚(险)挚(恶)情(用)谊(心)开始对能登国进行国事访问,会议期间双方就商业领域出现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讨(争)论(吵)。佐渡方要求废弃不平等条约的提议并未受到能登方的重视,而能登方提出的高额的赔偿否则全面撤出佐渡商人的提(恐)议(吓)同样被佐渡方搁置一旁。感到受到侮辱的能登方代表口出恶言,扬言要付诸于军事手段解决争端。全然不惧的佐渡方代表直言要前往七尾城寻(扶)求(持)正(你)统(们)的(的)代(政)表(敌)进行会晤。
对于来自佐渡釜底抽薪的一击,温井总贞为首的七人众不敢置若罔闻,本身他们的统治就不合法,如今虽然窃取了实权,但在明面尊畠山义纲依旧是他们的主家。如果有人暗中支持七尾城里的那位畠山氏正统守护大人,那还得了?不说其它的,光是畠山氏那座难攻不落的山城七尾城就是个令他们头痛非常的问题,要不是没有攻陷这座山城的把握,畠山七人众早就推翻那座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了,何必等到今天?再加上大海另一边有一个看得见打不着的佐渡国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想想都不是件美妙的事!
事已至此,迫于无奈,畠山七人众只得做出妥协,放宽条令所限定的权限,承认了佐渡商人在能登行商、采购、开设店埠的权利。但仅仅限于已经开设的店铺,且采购原料及贩卖商品的价格不得高于能登的市价。
‘虽然牺牲了一部分豪族、商人的利益,但是与自身统治权利的稳固想必还是很划算的。且通过据理力争已经将这种损失降到了最低,那些商人、豪族也应该知足了吧?’畠山七人众自我安慰的内心独白显得有些自以为是。因为先前各种劣迹斑斑的恶行,能登国人早就对本地商人充满了敌意,即便是一样的价格他们也更愿意卖给佐渡的商人。所以这条新近修改的条令并没有使那些能登国商人的生存境况有所好转,反倒使广大国人的利益受到了严重侵犯。于是一时间,从最底层的劳苦大众到中层的商人、豪族都对畠山七人众的‘任(倒)意(行)妄(逆)为(施)’深恶痛绝。
得知这一消息,远在佐渡的丁麦欣然感慨,“七个好队友啊……”